2015年2月19日,我在爸爸家接到梁忠打来问候爸爸的电话。我一听到梁忠的名字,虽然没见过他,但知道他是祁茶附中同学梁道行的父亲,也知道他原来在省科学院工作。我告之父亲2013年就住院了,是住在大学城的省中医院,现在已经进了ICU。 2月21日我打电话给梁忠。他说脚不好,有痛风,说对祁烽的印象非常好,说自己有7个重孙,说现在有一个保姆陪着他。我问他有没有沙深宝边委的照片,他说有一张,是祁烽调走时与科以上干部合照的,但照得不好。我说想借来扫描,他说要把照片送给我,我说我扫描后会把照片还给他的。 3月3日上午10点多我去到先烈中路81号大院97号501梁忠家,到12点多才离开。梁忠是宝安县布吉人,1919年出生,太太前两年去逝,现有一个姓区的保姆照顾他。他现在腿脚不好,耳朵比较聋,但精神状态很好,说话清晰也比较响亮,很健谈,思维相当不错,过去的事和人名都还记得。他昨晚把有关祁烽的照片的说明文字写好,夹在相薄里。梁忠说边委机构很简单,只有四个部门,组织部、宣传部、政策研究室、行政科,人员也很少,王章是组织部副部长,他是政策研究室副主任,正职都是副书记黄光宇和秘书长余实兼的,黄光宇是外贸部的人,余实是外交部的人,边委撤销时,这两人都调回北京了。梁忠说三反时他是三反办公室主任,边委掌握政策得好,没有搞出三反分子,只有一个人是自己承认的,他们认为能主动交待问题,也没有进行刑事处理。开始是祁烽兼县委书记,后来马伦做书记,他们两人都是珠江地委委员,土改时边委与县委有矛盾,地主跑去香港了,民兵过境去捉人,边委认为不对要县委管束,县委说边委不支持土改。余实曾说过,边委吃亏在没有自己的地盘,这句话被人抓住,要把边委打成地方主义,于是边委主动要求撤销边委,华南分局同意了。边委撤销后,余实回到北京,曾把边委与县委的矛盾向外交部反映,后来的县委书记(不是马伦)曾告诉梁忠,边委胜利了。可能这是外交部支持边委的做法吧,但因为边委已经撤销,也就不了了之。梁忠说后来他曾把边委胜利了的信息告诉祁烽,祁烽说他没有看到有关的文件。边委撤销时,祁烽与他们吃了一顿饭,随后与科级干部照了一张相。吃饭时祁烽告诉其他同志,要大家记住,以后与县委合并了,不是为某个人工作,而是要为党工作。边委还没撤销时王章与黄光宇的太太都去中央党校学习了。边委的干部记住祁烽的话,后来都表现不错,他自己后来当过宝安县宣传部副部长、部长、县委委员。但评行政级别时,边委是吃亏的,本来边委是高于县委低于地委的,当时边委定祁烽12级,黄光宇和余实13级,他与王章是15级,上报华南分局。但华南分局要珠江地委去定,珠江地委定祁烽13级,副书记和秘书长居然定16级。祁烽调到华南分局统战部四处后,向组织部四处处长黄施民推荐梁忠,于是1954年梁忠到了组织部四处工作,后来祁烽去香港工作,曾问梁忠愿不愿去香港,梁忠考虑到自己职务不高,不可能带家属去香港工作,加上战争年代他在香港时曾有国民党的人跟踪他,他就不想去香港。1957年经济形势不好,组织希望有人主动要求去县乡工作,他觉得自己是农家出身,只读过私塾和2年高小,当年曾考上东莞中学,虽然不用交学费,但住宿书本等杂费也要交200多元,他交不起,就没有入学。另外他也不大习惯在组织部工作,就主动要求下去。开始叫他去佛山专区报到,但去到却发现没有他的名字,后来才知道是去惠阳专区,是去龙门县当书记处书记,当时马伦已调到惠阳工作,梁忠不想去惠阳,又找祁烽商量,祁烽说不想去就不要去。于是调他到科学院广州分院,搞了五年华南生物资源综合调查,主要是调查广东广西云南等地的橡胶资源。这个项目结束后,调查队与地理所合并,他当副所长,最后是当科学院副秘书长,当时梁嘉是院长党组书记,周伯明是副院长副书记。这次去梁忠家,我们没有谈到梁道行。我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一张爸爸在沙深宝边委的照片,照片是在照相馆照的,因此很清晰,只有六个人,前排左起是梁忠、祁烽、李吉芳,后排左起是许一峰、夏禹文、陈华,梁忠说夏禹文当时是外事秘书,陈华后来当过宝安县委委员。夏禹文80年代与太太来广州,与祁烽、王章、梁忠一起吃饭,照了彩色相,照片也在梁忠的相薄里。梁忠让我把相薄带回来扫描。我没有带礼物去,送了300元利士,也给了保姆50元利士。 4月12日,上午去梁忠家,把相册还给他,还交谈了近二个小时,后来我提到梁道行,梁忠也知道梁道行与祁茶是好朋友。梁忠倒是很豁达,心态好,没有伤心的表情,说他不会怨人。他说梁道行抽烟喝酒不好,又说过几年就会回来。说自己后来一直在科学院工作,是很满足的,有5个子女8个孙7个塞,除了太太和一个儿子去逝了,现在家族有31人。他还讲了一些孙子孙女读大学和研究生以及在国外的情况。梁忠的思维、记忆和表达还相当好,就是听力差一些。我是很愿意与他聊天的,也感觉到他是很喜欢我去与他聊天的。 在这之后,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,9月1日逝世了,我忙于各种杂务,再也没与梁忠联系了。但与老同志短暂交往的情景,他豁达的心态和安稳的情绪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至今难忘。 祁莞 (2022年7月5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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